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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桌上的火藥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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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桌上的火藥味

“鮮少見到女人嘴皮子這麽利落的!”羅君與吃了一口菜才評論我。

“以後有機會常來我這裏,你便會還有機會見到的!對了,剛剛說到納妾的事,怎麽樣了,媒婆介紹的那個姑娘你看著中意嗎?”羅君子再次提起這件事來。

我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嘴裏的雞肉,耳朵恨不得能豎起來,八卦來了,八卦來了!

“那姑娘倒是不錯,看起來也不像素錦那麽厲害,我直接就定下來了!誰知道素錦會這麽強烈地反對啊!”羅君與一說起這個,筷子都放下來了,看來真是一塊兒心病啊!

“我倒是覺得,大哥喜歡便娶回來就是了,無需征得大嫂的同意,她要是敢公然地反對,那便是犯了七出之罪!”羅君子幫著出主意,事不關己地淡然地吃著他跟前的鹵肉片。

我不敢茍同地瞪他一眼,都什麽人啊,亂出餿主意!這樣做的話,大嫂得多傷心啊!娶妾原本我就不認同,何況還越過正妻,這是最起碼的尊重。動不動就提七出之罪,那女人什麽都不管的話,男人豈不是無法無天了!

“辛梓,你有什麽想說的便盡管說就是了,無需用眼神來對我千刀萬剮!”羅君子留意到我的小動作了,煞是認真地看著我,好像很願意聽我的意見的樣子。

我清清嗓子,挺挺胸膛,說就說,誰怕誰!

“那些七出之罪三從四德都是男人用來約束女人的,那麽,請問,男人就不用約束了嗎?同樣的道理,男人可以約束女人,那麽女人便也可以約束男人!我也有新的三從四德,專門為你們男人制定的,想聽嗎?”

我一眼掃過去,所有的人都很震驚。我話裏的挑釁意味很弄,就看誰敢接招了!

“說來聽聽!”只有羅君子敢接我的茬。

“好!”我喝了口熱水潤潤嗓子之後才中氣十足地開口,“聽好了啊!三從:夫人出門要跟從,夫人命令要服從,夫人說錯了要盲從;四德:夫人化妝要等得,夫人生日要記得,夫人打罵要忍得,夫人花錢要舍得!”

羅君與的下巴不受控制地掛了下來,羅君子這次淡定多了,他抿了一口酒,拍手道:“好!”

一直悶不吭聲的黃小六則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我。

“辛梓姑娘不是一般的有才啊!”羅君與口是心非地說。

我小小地得意了一番,為我還算不錯的記憶力:“哪裏,大公子你過獎了!這是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妻子寫的,我只是搬過來用一下而已!”

“這是想見見這是怎樣一個男人,能有如此大的領悟!”羅君與說是這麽說,表情卻充滿了鄙視。

我搖搖頭:“那你是沒有機會見到了!他不在這個世上!”

“哦?這麽好的男人也會死?”羅君與將不在這世上理解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,“這種人應該名垂千古的!”

羅君與的話裏明顯地帶了諷刺的味道,如果只是直男癌,我倒也不是那麽討厭,畢竟每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,可是他說話又陰又酸,讓人聽了很不舒服,真不懂大嫂還把他這樣的人當個寶幹嘛!

“這位前輩很有勇氣,不像某些人,明明很懼內,卻又不敢反抗!既然不敢反抗,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這新三從四德呢!”陰損陰損的話,我也會說。

話說,初次跟羅君與一個桌上吃飯,我就充滿了火藥味,會不會直接被趕走?

羅君與陰著臉看著我半響,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
羅君子看著我們唇槍舌劍,你來我往地,也不生氣,始終保持著笑容。

黃小六則是小心翼翼地看著羅家兩兄弟的臉色,大氣不敢出一聲。

“辛梓,你適合去當官!什麽道理你都能給他說圓了!”羅君子率先打破沈默,眼瞳裏流露出點點的,碎碎的流光,似乎是對我的讚許,而不是諷刺。

“辛梓,你吃碗燕窩!”黃小六有意緩和氣氛,便把她跟前的一小盞燕窩推到我的面前來,“這是我剛來的時候帶過來的,你在外面絕對買不到的!”

嗯,皇宮裏出來的燕窩,我是得嘗嘗。

就在我低頭喝燕窩的時候,羅君與出其不意地開口了:“辛梓姑娘,不如,好好利用你的口才,去跟我夫人說說關於我納妾的事?”

雖然羅君與肯定了我的口才,但我卻不那麽容易接受。他明知道我是反對男權主義的,卻還是讓我違背我的內心去游說素錦大嫂。

“大嫂那邊,還是緩一緩吧!我們再想想辦法!”羅君子有些意外地替我解了圍,“要不然,你把選擇誰家姑娘的權利交給大嫂,這樣她便沒有理由再推了!”

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,我看著兩個男人就夠一臺戲的了!這倆兄弟這是合起夥來坑素錦大嫂呢!好在素錦潑辣,正好不愁治不住羅君與這樣花心的。

“唉,不說了,兄弟,咱們幹一杯!”羅君與看起來愁容滿面的,一口飲下了杯中酒。

我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們,心裏暗罵他們活該!我總算知道,什麽叫一個蘿蔔一個坑了,我對大嫂的反感也全都消失了!畢竟,沒有那樣的性格,怎麽在這羅府生存啊!何況還要面對這麽個男人!

“辛梓姑娘,別忘記我跟你說的,有空了去跟素錦說說,你的口才一定能說服她的!”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,羅君與硬是塞給了我這麽一個任務。

羅君子舉起酒杯:“這杯我敬你,大哥,多謝你平日裏對小弟的照顧!”

話題再次被打了岔,羅君與和羅君子便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。

男人的世界,我無意參與,更聽不習慣!倒是黃小六,悄悄地搬了凳子坐到我的一旁來了。

“我剛剛還踢你了,就是想讓你少說兩句的!”黃小六借著夾菜,小聲地跟我說。

身後還有小巧在伺候,我也不便問個究竟,只是好奇,平時黃小六那麽好動的性子,居然能夠這麽安靜地待著,一反常態啊!

“他們說他們的,我們吃我們的!”黃小六沒少往我碗裏夾菜,“不是每天都吃得這麽好的!”

我默默地看著我碗裏堆積如山的菜,心裏忍不住懷疑黃小六是不是真的六公主了!堂堂六公主,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裏的,居然會這麽喜歡吃羅府的家常菜!這羅府是富裕,可人多呀,夥食看起來跟我們將軍府不相上下的,又不是什麽山珍海味。

“吃吧!”黃小六絲毫沒有覺察我的思想波動,繼續悶頭大吃。

無奈地拿起筷子,此刻我只想速戰速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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